联盟译事：从审判天使到正义天使 凯尔汉化翻译揭秘

凯尔和莫甘娜的重做内容，已经上线《英雄联盟》国服的正式服了。在新版的背景故事中，这对《英雄联盟》最古老的天使姐妹花，被描述为从正义星灵诞生的化身，她们的故事也有了完全的革新。对于凯尔这个英雄而言，很多玩家都是非常熟悉，在S3-S4赛季时，拥有后期一打五的能力。本期的《联盟译事》中，我们也是采访了《英雄联盟》本土化团队的中文译者，听听他们和我们分享凯尔翻译中的一些趣事。

图1：凯尔和莫甘娜完成了重做

从审判天使到正义天使

备受关注的凯尔在这次的重做后，最大的改变莫过于称号的变动。凯尔旧版的称号是The Judicator，国服翻译成审判天使，台服则是正义天使，在之前的背景故事中，凯尔更多是承担审判的作用。而在新背景故事中，凯尔则是更加凸显她的“正义”本色，凯尔的称号在重做以后已经改成了了The Righteous，对应的中文名字也调整成正义天使了。因此，国服往后没有审判天使，只有正义天使，正好和莫甘娜的堕落天使相对应。

而凯尔W技能原文是Celestial Blessing，国服没有翻译成“天降恩典”或者“天赐恩典”，而是选择了“星降恩典”，也是翻译的一个细节表现。译者表示，如果《英雄联盟》宇宙中的凯尔是单一存在的审判者，那么翻译作天降也未尝不可，因为在我们的认知里，“天降”往往意味着唯一，是天父、真主等唯一性的事物。但是，正是因为凯尔妹妹莫甘娜的存在，使得凯尔的言行就不再是世间法则的唯一解释了。这个时候再用天降就似乎像是变相地判定了莫甘娜并非正道，对她就不太公平了。毕竟，莫甘娜和凯尔是对立的两面，她们都是来自星灵的力量，并无绝对是非对错之分。所以在权衡之下，译者还是决定使用了更中性、距离感更强的“星降”二字。

凯尔的大招Divine Judgement在国服翻译成“圣裁之刻”，原意是没有“之刻”，栏目组询问了这个翻译是否出于工整，译者也坦言确实如此。“一方面是为了工整，凯尔自认为自己是世间法则的象征，也是惩戒恶行的代表，更是秩序的维护者与追求者，所以她的技能名字也应该体现出这种井然有序的感觉。另一方面是由于游戏中的大招是一个时段性的技能，故而加上‘之刻’二字更能体现出这个技能的庄重和千钧一发的感觉。”

图2：凯尔目前定位更加分明(画师Enijoi)

凯尔的被动翻译细节

由于凯尔是属于VGU更新，而非凭空创作一个新英雄，在她的技能组中，还是保留了不少旧版的影子。不过，凯尔的被动技能则是有了明显的变化，凯尔新被动技能Divine Ascent对应凯尔的形态提升，国服翻译成“登神长阶”，台服翻译成“圣域之梯”，这个翻译都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而中文译者也是谈到了翻译背后的故事，凯尔重做之后在被动技能中拥有一系列的进化效果，给人一种阶段性很强的感觉。并且Ascent这类词在《英雄联盟》世界中出现过好几次，比如恕瑞玛的飞升者(Ascended)，塔里克的漫画 《登峰》(Acsend)等。

所以在翻译的时候，译者就联想到了“拾级而上”的概念，飞升仪式的祭台、塔里克攀登的山路都有类似的意境。至于台服和国服两种翻译的不同，译者觉得“登神”相对“圣域”来说更保守一些，前者关注的重点是凯尔个人的特质，整个名字倾向于描述的是她获取神格的过程;后者侧重于描写另一个世界的存在，同时暗示的是凯尔通过自己的修炼而获得了进入圣域的资格。也就是说，存在一种比较具体的标准，使得凯尔需要完成一定的试炼或者任务，才能满足登堂入室的资格。

从这个角度来说，国服玩家或许更喜欢登神多一些，因为我们对巨神峰顶彼端的世界其实知之甚少。而凯尔被动的第三阶段形态是ARISEN，有着升腾、重生、转生、崛起等多重意思，国服选择了升腾，台服选择了转生，也是双方对凯尔理解的差异。译者认为“升腾”是“狂热”、“炽诚“之后的第三阶段，是凯尔的信念进一步强化之后所获得的力量提升。如果我们把凯尔的四个阶段放在一起看，就会察觉到一种逐级递进的激烈情绪。从单纯的狂热信仰，到炽烈的忠诚，再来到第三阶段时希望表现出“即将抵达终点因而加快脚步”的感觉。

从这个角度出发，“升腾”更符合译者想要的这种感觉，因为“转生”更像是试炼结束之后英雄获得新生或是再度启程了。虽然英文原文是一个表示“已完成”的过去分词，“转生”的含义更接近，但是译者认为这个词的结束感还是太强了一些，与最后阶段的“超然”有些接近，他更喜欢加速奔跑之后陡然步入超脱的意境吧。这个说法也是比较契合凯尔被动的特效，凯尔的被动仿佛一个天使在攀登神之阶梯，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，进入11级的升腾阶段后，甚至会更改人物头像，这种视觉效果也是四个阶段中最为明显的。

图3：凯尔的台词充满了矛盾性(画师NitaoART)

从台词窥探凯尔的本质

每次老英雄进行VGU更新，总是会有很多台词上的改动，凯尔也没有例外。凯尔有一句新台词，“折磨生出苦难，苦难又会加剧折磨，凡间这无穷的循环，将由我来终结”。栏目组联系凯尔的最新背景设定，她不只是表面上那么无情的偏执狂，凯尔这类台词有很多，在谈到这点时，译者也分享了他对凯尔的看法。“凯尔与莫甘娜这一对姐妹的冲突，本质上是神性与人性的矛盾。从这句台词，以及凯尔的很多言行可以总结出，她认为世间灾难的罪魁祸首都是人类的恶念所导致的恶行，为了终结苦痛的循环，她所要做的就是彻底翦除这些邪恶，以雷霆手段惩治作奸犯科的人，使得人类为之慑服，不敢作乱。”

而凯尔这一观点的核心在于，她认定人的本质是在犯错的那一刻才真正涌现的。换句话来说，在凯尔看来，人生的终极任务在于压制和避免罪恶的念头或是欲望。另一方面，从凯尔的背景故事来看，她并不反对以暴制暴(当然，这也有可能是凯尔短篇故事里的人，对她的理念所进行的解读)。那么这就势必会在将来的某个时刻引出非常经典的那个问题：两害相权，如何取舍?比如凯尔背景故事里独断残暴的国王，他的本意是为了终结国民的匮乏，比如德玛西亚奉行的禁魔条例，本意也是为了保护人民不受魔法的伤害。

朴素的善意从来都只是没有太多权力的人的专利，“顾全大局”这四个字往往与“皆大欢喜”相去甚远。所以为了绕过这个终极的矛盾，故事的叙事作家稍微取了个巧，把凯尔行走于世间的时代大大提前，提前到一个类似于田园牧歌的时代。那个时候人类的聚落规模尚小，也没有来自五湖四海的不同文化背景，以及环境和历史所导致的生存哲学发生碰撞冲突，技术的壁垒也还未出现，人与人之间的冲突也是浅显、单纯、区域化的。而眼下的《英雄联盟》宇宙已经与上述情况大有不同，所以凯尔也淡入了传说的背景，成为了世人为自己某些行为进行辩护时所提及的对象。这是故事写作中一种更经济的选择。

图4：天使姐妹花的剧情仍在延续(画师nesoun)

凯尔和莫甘娜的相爱相杀

虽然在这期的栏目中，栏目组重点聊了凯尔的翻译和创作故事，但凯尔和莫甘娜的关系是密不可分的。凯尔历经很多变迁，星灵力量、母亲意志、姐妹反目和父亲逝去对她影响颇大，凯尔离开德玛西亚数百年，那么她归来后会有怎样的故事，和莫甘娜之间会有怎样的冲突，也是所有玩家关注的事情。而译者表示凯尔已经在现在的时间线里化为了一个神话象征、道德观念、处世原则，那么假设有朝一日她重归符文之地，首先要面临的肯定是各种“伪信者”。

这些人未必一定是本质上道德败坏的，他们可能会因为种种因缘际会而做出了符合自身观念或需求的选择，但在凯尔看来也许就是不可原谅的罪行。这样看来，凯尔反而更适合给其他英雄人物的塑造充当背景，甚至是反对力量。其次，凯尔要面对的是莫甘娜的理念。从莫甘娜的背景故事可以看出，她并不彻底反对暴力，关心的是实施暴力的人是否享受暴力过程本身。有趣的是，这也许会成为凯尔的一个弱点，因为她显然享受暴力之后带来的结果，毕竟狂热者以奉行自我认同的道德而感到兴奋和快意。只是不知道莫甘娜会不会抓住这个占据上风的机会。

最后，译者也很好奇，如果凯尔与皮尔特沃夫这类科幻感更重的城邦来客遭遇时，会发生怎样的故事。她会如何看待这座城市里各式各样的蝙蝠侠变体，或者凯尔与同属德玛西亚的薇恩会有什么样的际遇。凯尔的个人观点，又会如何与科技更为发达的皮城所奉行的律法，以及凯特琳、蔚、艾克、维克托、杰斯等代表人物相适应，或是相抵触?译者十分期待看到传统神话与科幻背景之间产生的化学反应，也许会带来让耳目一新的经典故事。

图5：凯尔的正义和莫甘娜产生冲突(画师Kriniere)

总结

如果说之前的凯尔代表的是绝对正义，神灵对于人类的审判，那么新版的凯尔则是一个迈入更高境界的星灵化身，她自诩自己是正义的执行者，不会放过对罪人的审判。从她的技能名字和游戏玩法，我们就可以看出凯尔是会随着时间变得越来越强，而她和莫甘娜的性格行事都是截然不同，为《英雄联盟》的世界添加了更多对立面。关于凯尔重做后的探索就到此为止，相信大家从本期的《联盟译事》中，也认识到新版凯尔的人设了，不妨赶快去游戏中尝试一下吧。